传家宝这东西,容桑是真不稀罕。

    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,哪里来的心情要别人的传家宝。

    再说了,拿孩子换这种事情,容桑自认觉得做不出来。

    她摸摸扒拉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,露出一个假模假式的苦脸低声道:“娘,不是我们不想,实在是,实在是乐游他,哎……我也是喜欢孩子的,您想想,若是可以,我难道会拒绝吗?”

    当然会拒绝了,容桑边想边扭过头捂住了脸。

    这短短一句话,包含的信息却不少。

    老太太被推开的手僵在空中,眼底像是刮起了十级风暴,若不是还喘着气,只怕会被人认成什么刻坏的雕塑。

    她嘴巴漏风,膝盖打跪:“你是说,你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容桑闻言特地哽咽了几声,看起来更真了。

    老太太伸手控制住膝盖:“造孽啊,可不得了啊老头子!”

    老爷爷没有理会,只专心劈着柴,老太太不甘心,又叹道:“怪不得啊,怪不得之前那个——”

    “老婆……娘。”温乐游将秋瑜然安顿在房间里便出了门,“你们在聊什么呢,我刚听见了什么传家宝,可是一块包裹着红绳的玉?”

    容桑被他转折生硬却又连贯的称呼逗乐了,也忘了问之前那个什么。

    她噗嗤笑出了声,又硬是将尾音换了个腔调,听着像是难过极了。

    “是又怎样!臭小子,你刚喊你娘什么呢?”老太太现在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,上前重重拍了他一下,“没大没小,心全拿去惯那小丫头去了是不是!”

    温乐游今天第二次被打,还不能还手,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,气极了反倒容忍度高了。

    他甚至能强扯出一个微笑:“没,您别多想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脸上生气,脚下却不断踱步着,足以看出有多急躁。

    她刚想问些什么,容桑却突然起身,搂住了她瘦弱矮小的身子,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别问,要脸。

    老太太手都握成了拳,面色由青到白短瞬间变了好几下,良久,终于漏了气。

    她又白了这不争气的一眼,拽着跟提线木偶一般只会劈柴的老爷爷进了房门,只留下一句:“真是造孽!天要黑了,你们早些休息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天边颜色骤变,太阳匆匆撒下余晖,七色晚霞以最高那座山峰为圆心朝一地聚,篱笆旁熟透的枣子还未落到地上,整片天空便染上了一层浓郁的黑。

    饶是自认见多识广如温乐游,也没见过这般神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