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瑾这会儿有些头重脚轻,他重新坐了下来,二人其实也没多熟,可一直是谢蘅在说,他想了想还是忍着不适解释道:“应是黄粱一梦。”

    “传说此酒是苏园一绝,又名悟黄梁。”

    光听名字,谢蘅就能感受到这酒的厉害了。然而,让她惊讶的不是赵瑾这句话,而是其紧跟着又补充的一句话——

    “听闻此酒一壶十金。”赵瑾说着说着看了谢蘅一眼,“谢公子,倒是大方。”

    一壶十金。

    桌上刚才二人已经喝了两壶,谢蘅听到这,身子僵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有些不大相信的看了一眼,“哈?”

    味同嚼蜡,鲸吸牛饮,一顿操作猛如虎,结果这会儿告诉她,这两壶酒要二十金,谢蘅简直要惊掉下巴。

    赵瑾看着谢蘅这个反应,难得饶有兴趣的开口道:“谢公子定席时不知?”

    定席时,一听到凑巧有人退席,谢蘅哪里想的了那么多,那时又担心赵瑾不来,又担心没地儿约人,所以在人和自己报菜单时,她只听了几个,估摸着价格不贵,也就挥了挥手,让人将就之前定的席面上就是。

    来苏园的人,大部分是非富即贵,谢蘅今日打扮的也十分贵气,看起来并不差钱,所以,管事的见人这么说,也就没再过多强调。毕竟,来苏园的人呢,有为长安第一名厨的名头,有为这别致的布置,当然,为这黄粱一梦的人也不少,只不过,黄粱一梦酿造起来十分麻烦,因此量产并不多,这才这般昂贵。

    这件事,整个长安,但凡听过苏园的人,都知道。

    偏谢蘅没有多问,因此乍一听闻,还真的就被惊讶到了。

    然而,此时赵瑾这么说,谢蘅若是承认,倒显得她没见过世面,请人吃饭,更舍不得钱似得。

    所以,惊讶过后,谢蘅连忙敛了敛目,笑着打起了哈哈,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惊讶于赵公子你凭十金一壶酒,就说在下大方。”

    她谦虚的拱了拱手,“在赵公子面前,这在下如何担得起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倒也不假,毕竟能轻易花九万两买人的人,和区区二十金比起来,又如何担得起“大方”二字。

    谢蘅这话,倒也瞬间提醒了赵瑾一些事。

    你别看他这会儿看起来光鲜,实际上,买了花魁后,也是一穷二白的紧。

    但,面对谢蘅,赵瑾还不至于自揭短处,让人知道自己的窘境,因此,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稍加掩饰。

    只见赵瑾有些不大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“谢公子喜欢就好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一下,“天色已晚,赵某家中还有事,便不奉陪了。”

    一见人站起来,谢蘅便拉住了人的袖子,“诶,这菜还没吃呢——”